开工没有回头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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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属分类:故事会2009年

是不共戴天的夺妻仇人。也是恩情深重的救子恩人,在情与理、义与法的正面交锋中,复仇的火种燃烧起来……
  
  1. 夺妻之恨
  
  俗话说,杀父之仇,夺妻之恨,不共戴天。对一个男人来说,这夺妻之恨关系到做人的颜面和尊严,不能不报。
  这些日子,刘德民心中就充满着这种仇恨,要不是为了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,他早就跟夺妻的仇人赵伟强拼命了。
  说到这赵伟强,跟刘德民原本是不错的朋友。两年前,刘德民离家南下打工前,还郑重其事地请赵伟强来家里喝了一顿酒,拜托他照应一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。没想到,赵伟强还真是“不负所托”,竟然照应到心上去了。两年后,当刘德民从南方打工回来,老婆秀芹就跟他提出了离婚。
  刘德民不恨老婆,毕竟自己一去就是两年,对家里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,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,是需要有人在身边关心、呵护的。他可以原谅老婆,他恨的是赵伟强。朋友妻不可欺,你倒好,朋友妻不客气啊!此仇刻骨铭心,若不报,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。刘德民原本是个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的人,恨到极处,他就起了杀心:你让我没脸做人,我就让你没命做人。
  不过,杀人要偿命,这点常识刘德民还是知道的。他不怕死,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,大不了就是一命换一命,你赵伟强是运输专业户,家里有钱、有楼、有车,日子比我刘德民强多了,你的命肯定比我的要值钱。
  但刘德民转念又一想:不行,自己死了,儿子小宝怎么办?当初,跟秀芹离婚的时候,自己坚持把十岁的儿子留在了身边。要是自己死了,谁来照顾儿子呢?指望秀芹?
  所以,在报仇之前,刘德民必须安排好儿子的生活,了无牵挂了,才能跟仇人一同去死。
  刘德民决定忍辱负重。在村里抬不起头来,他干脆一咬牙二,背井离乡,带着儿子去了城里,边打工,边寻找报仇的机会。刘德民日思夜想的,除了报仇,就是怎么才能攒下一大笔钱留给儿子呢?靠打工肯定是不行的。他想到自己早晚要死,就跑去保险公司,想买一份伤亡保险,只要自己一死,儿子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。
  去了以后,刘德民问保险公司的职员:“是不是只要我死了,就有保险金?”对方皱了下眉头,说:“投保人自杀或者因为投保人故意犯罪引起的死亡,我们是不会赔偿的!比如说你杀了人,被判了死刑,那是不可能赔偿的。”刘德民一听,扭头就走。
  不过,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,让刘德民走投无路,他不能再等下去了,必须抓紧时间实施自己的报仇计划。
  俗话说: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。这天,儿子小宝在学校里突然晕倒,送到医院一检查,竟然患的是尿毒症,需要换肾。真是晴天霹雳呀!
  这种病很麻烦,既需要肾源,又需要大笔的治疗费。肾源么,刘德民开始还以为,自己肚子里就有两个肾,都摘给儿子他也情愿。可医院一检查,配型失败,他的肾并不适合移植给儿子,只能眼巴巴地等待适合的肾源。另一个问题就是钱,刘德民这些年虽然也攒了一点钱,但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啊!儿子住院不到十天,就花光了。接下来,医院催费的单子一张接一张,刘德民只好求爷爷告奶奶,四处找亲戚朋友借钱,他几乎绝望了。
  这天,刘德民托一个病友帮忙照顾一下小宝,自己搭车返回老家,准备把自己的房子卖掉。在村口下车后,刘德民一眼看到路边的老槐树上贴着大红喜字,他问一个乡亲:“是谁结婚啊?”那乡亲笑嘻嘻地大声道:“是德民呀,怎么,他们没请你来喝喜酒啊?”旁边几个闲人哄堂大笑。刘德民疑惑地问:“到底是谁啊?”
  “哈,是你媳妇结婚啊!德民,你也算是她亲戚,快去看看热闹吧。”说罢,又是一阵哄笑。
  刘德民顿时觉得全身热血上涌,心里暗骂道:“我这里都快愁死了,你们却在舒舒服服办好事!我过不了清闲日子,你们也别想舒服了!”他“噌、噌、噌”大步跑到父母家,从案板上抓起一把菜刀,瞪着血红的双眼,杀气腾腾地就往外走。
  老爹见势不好,冲上去拼命抱住他,老泪纵横地喊道:“德民啊,忍一忍吧,你不为自己想,不为我跟你娘想,也得想想小宝呀!小宝这会儿还在医院躺着等你救命呢。”
  一听说儿子,刘德民全身的血液凝固了,手一软,菜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随即,他抱住脑袋,蹲在地上绝望地号啕大哭。
  这时,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,接着是热烈欢快的唢呐声,在村子上空久久盘旋。刘德民捂住耳朵,但那声音还是一个劲地往他心里钻,如同一支支利箭,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……
  
  2. 誓报此仇
  
  第二天一早,刘德民怀里揣着卖房子得来的两万块钱,来到村口等客车。也是冤家路窄,等了一会儿,客车没到,却等来了赵伟强的车子。刘德民老远就看到,那车头上贴着簇新的红喜字,秀芹坐在副驾驶座上,身上的衣服更是红得刺眼。
  刘德民急忙转过身去,背对他们。不料,车驶到近前,却停下了。赵伟强开门下车,冲他招呼道:“德民,听说你回来了。昨天本想去看你,因为太忙也没顾上。”
  刘德民目光如刀,冷冷地说:“看我干什么!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?赵伟强,我告诉你,咱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!”
  赵伟强尴尬地笑了笑,说:“德民,我确实是对不起你!不过感情这种事情谁也没法控制,事到如今,只能怪你和秀芹没有缘分吧。”
  这小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,竟然还理直气壮,满口理由!刘德民气得热血上头,眼中燃起熊熊怒火,他紧咬牙关,不再说话,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冲动。不想,那赵伟强还不识趣,又问:“你这是要回城吗?来,上车吧。”
  打死刘德民也不会上仇人的汽车,他嘴里蹦出一个字:“滚!”坐在车里的秀芹生气了,她瞟了刘德民一眼,对赵伟强说:“伟强,甭理他,我们走!”
  刘德民听在耳里,心中火起。离婚的时候,秀芹要儿子,说她可以给小宝更舒适的生活。当时,刘德民放出话来:“小宝永远不用你管,我们就是穷得要饭,也不会要到你的门上。”
  此时,见秀芹逍遥自在的样子。刘德民一冲动,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,沉着脸走到另一侧车门前,说:“秀芹,你知不知道小宝住院了?”
  秀芹面带嘲讽地说:“你不是说小宝不用我管吗?怎么,后悔了?”刘德民喉头一噎,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。赵伟强忙过来打圆场,说:“德民,小宝的事,你也别太着急……”
  秀芹打断他的话,道:“伟强,用不着跟他废话!咱们还要去桃花岛旅游呢,赶快上车。”赵伟强只好对刘德民道了声抱歉,然后上了车。
  透过车窗,刘德民看到秀芹亲昵地在赵伟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,说罢,还轻蔑地望了自己一眼,两人突然一起大笑了起来,然后汽车发动,绝尘而去。
  刘德民妒火中烧,气得浑身发抖,他猛地回转身,一拳敲在旁边的树干上,心里呐喊一声:“我要报仇!”坐车返程的途中,刘德民的心里渐渐想好了一个计划。
  回城后,刘德民没有立刻去医院,而是去了保险公司,花五千块为自己买了一份大额意外伤亡保险。上面规定,自己如果在保险期内意外身亡,儿子小宝将可以得到三十万元保险金。
  签字的时候,刘德民激动得手不住颤抖,那感觉就像在生死簿上画押。工作人员不由起了疑心,郑重地再次向他强调拒赔条款。刘德民签好字,说:“放心,我是决不会自杀的,更不会犯罪。”
  从保险公司出来,刘德民又到一家手机店买了张新的电话卡。回到住处,刘德民仔细地将保险单据夹在儿子的课本里,然后打开抽屉,从底层找出了一张纸条。纸条上写着几个手机号码,这些号码都是他决意报仇后,到处搜集来的,内容都是:专业报仇、提供杀手。
  刘德民换上新的手机卡,又犹豫半天,终于下定了决心,按下了第一个号码,电话却没打通,再按第二个,还是不通,打到第三个,终于通了。刘德民稳住心神,与对方互相试探一番后,确认对方正是自己想找的人,于是说:“我想请你帮我杀两个人。”
  对方一口答应,报出了个价格。刘德民本来就没打算付钱,也不讨价还价,只说要服务到位,钱不是问题。对方很高兴,说:“你放心,我们很专业,我有个外号,叫做‘杀手王’,保证干净利索,而且决不会连累到你。”
  接下来,杀手王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新的电话号码,让刘德民将要杀之人的照片等资料发快递过去,并把五万预付款打到指定账号上。刘德民哪里有五万元啊?他便说:“对不起,我对你们的信誉还不太了解,最多预付一万块钱,剩下的事成后一次付清。你们放心,你们是专业杀手,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你们,除非我不想活了,你说对不对?”
  杀手王沉吟了一下,说:“谅你也不敢耍我!不过,一万块钱连行动的经费都不够,最少三万。”最后两人各让一步,以两万元成交。
  接着,刘德民找出两张照片,一张是赵伟强的,另一张是自己和秀芹的合影,他在合影照片背后写上了两句话,发快递寄了出去。
  然后,刘德民打电话告诉杀手王,第一个目标是单人照上的那个人,此人这几天会跟合影照片上的女人一起去桃花岛旅游。干掉此人后,第二个目标的有关情况,就写在合影照片的背面。
  杀手王说:“没问题,只要你的预付款一到账,我就立刻安排动手,你抓紧时间汇钱吧!”
  刘德民花了整整两天时间,四处奔波筹钱。这期间,杀手王打电话催了他不下十次。终于,到第三天的早晨,刘德民把钱汇到了对方的账上。杀手王打电话确认收到,让刘德民静候佳音。
  刘德民不放心地问:“你们不会是骗钱的吧?”杀手王笑道:“放心,我们信誉至上,拿人钱财替人消灾,盗亦有道。”
  
  3. 大出意外
  
  刘德民来到医院,还没跟儿子说上几句话,就被护士叫到了医生办公室。小宝的主治医生王主任生气地说“你这几天不露面,我们都以为你把儿子抛下不管了呢!”刘德民慌忙哀求:“王主任,请再宽限几天,千万不能停药,我一定会弄到钱的!”
  王主任笑道:“我们不会停药的,因为住院费已经缴得足足的。”刘德民诧异道:“我没有缴钱啊!”
  王主任告诉他,昨天上午,有人来为小宝交了一笔住院押金。刘德民狐疑万分,自己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朋友啊,会是谁呢?
  接着,王主任又说:“还有一个天大的喜讯,小宝可能很快就能做移植手术了。”刘德民又惊又喜,一把抓住王主任的胳膊:“是不是有肾源了?”
  王主任点点头,说:“前天上午,有一男一女来医院找到我,主动要求为小宝做配型检查。我问他们是谁,那女的说,她是小宝的母亲。”刘德民听了,既感意外,又很高兴,心想:秀芹毕竟是小宝的妈妈,哪能见死不救呢?他问道:“那配型结果出来了没有?”
  王主任说:“结果还没有最后出来。不过就目前已知的情况看,小宝母亲除了身体较弱,不太适合移植外,其他各方面还比较乐观。你放心,二选一,一定没问题的。”
  刘德民一怔:“什么二选一?”
  王主任说:“那个跟小宝母亲一起来的男人也做了检查,他要求把自己的肾移植给小宝。对了,这人是谁啊?”
  刘德民心中大为震动:那男人肯定是赵伟强了,想来,住院费也是他们缴的。秀芹救儿子是天经地义,但他万万没想到,跟儿子毫无血缘关系的赵伟强不但出钱,还愿意捐肾!
  刘德民又转念一想:或许,赵伟强是因为抢了自己的老婆,良心发现,想以此来向自己赎罪。如果是这样,自己该不该原谅他呢?一时间,刘德民心乱如麻,矛盾、感激、嫉妒、懊悔……诸般滋味一齐涌上他的心头。
  刘德民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,同室的病友交给他一封信,说是昨天那个男人托他转交的。刘德民打开信,果然是赵伟强写的:
  “德民,本想跟你当面谈一次,但你一直不给我机会。我知道你心里恨我,毕竟,夺妻之恨,对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来说,都是奇耻大辱。十年前,我也有过跟你一样的感受,也被人抢走了最心爱的人……”
  看到这里,刘德民感到很奇怪:你连婚都没有结,怎么会知道夺妻之恨的滋味?他接着往下看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吗?因为,秀芹本应该是我的妻子。你也许不知道,她在跟你结婚之前,我们已经秘密交往了两年,可是因为当时我家里穷,她父母一直不同意我们的婚事,后来你就插进来追求秀芹,迫于父母的压力,秀芹选择嫁给了你。那时候,我恨你入骨,曾对天发誓:一定要把秀芹再夺回来。所以,这些年我拼命奋斗,可是,光靠我自己努力还不行,是你给了我机会,你为了赚钱扔下秀芹,一走就是两年,我这才重新拥有了秀芹,也报了你当年的夺妻之恨。”
  看到这里,刘德民目瞪口呆,他万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,原来对赵伟强来说,自己同样是有夺妻之恨的仇人。怪不得刘德民一直感觉,秀芹跟自己貌合神离,原来,她心中一直搁着赵伟强。
  信上又写道:“我说这些,不是希望你能原谅我,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追求秀芹的真实原因。
  当我们知道小宝得病的事情后,秀芹很着急,她执意要自己捐肾给小宝。我本来不同意,你也知道,秀芹的身体十分虚弱,我可以出钱供小宝治病,但不能冒着失去秀芹的危险让她去捐肾。但秀芹却打定了主意,为了不连累我,她甚至提出要跟我分手。现在,我想明白了,爱一个人,就应该为她做任何事。小宝是秀芹的儿子,那也就是我的儿子,只要我的肾适合移植给小宝,我愿意代替秀芹捐一颗肾。今天,我们已经在医院做了检查,结果等几天才能出来,等我们旅行回来,应该就可以做手术了。
  我们本来计划年底再办喜事,但如果做移植手术的话,后果难料,所以我才提议马上结婚,趁现在我和秀芹都是完整的人,多享受几天。还有,不要为手术费的事情着急,我会想办法的。我相信,我们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!”
  刘德民看完信,呆呆地坐在那里,眼窝里酸酸的,想放声大哭一场,心里对赵伟强的恨,不知不觉间消了一大半。
  就在这时,王主任夹着病历兴冲冲地推门进来,说:“刘德民,你儿子有救了!”刘德民大喜,激动地问:“王主任,是不是有结果了?”
  王主任点点头:“是啊!”他翻开病历,“两份检查结果都出来了,配型成功,赵伟强和秀芹的肾都可以移植给小宝,但考虑到秀芹的体质较弱,我们决定选用赵伟强。”
  “选他?”刘德民一呆,突然想起了一件事,不由脸色剧变,“霍”地跳起来,失声道,“坏了!”
  王主任吃了一惊:“怎么了?”刘德民冷汗如雨,说:“王主任,麻烦您照顾一下小宝,我有点急事。”说完,就冲出了病房。
  刘德民跑到一个空旷地带,掏出手机,急不可耐地拨通一个号码:“杀手王,生意马上取消。”
  杀手王说:“你开什么玩笑?开弓没有回头箭!现在箭已离弦,杀手都派出去了,现在说不定已经动手了。”
  
  4. 拯救仇人
  
  刘德民闻听,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了,他颤声说“求你了,快通知他,千万不能动手!那两万块钱订金我一分不要,还不行吗?”
  杀手王不情愿地说:“那我试试看吧,你等我的电话。”
  刘德民攥着手机,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,感觉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。终于,手机响了,刘德民颤抖着按下接听键。
  杀手王说:“没办法,联系不上,下家把活儿转包出去了。据他说,他雇了当地一个急需用钱的混混儿。”刘德民几乎要哭了,哀求道:“那你赶快再跟混混儿联系啊。”
  “怎么联系?那混混儿穷得丁当响,连手机都没有。不好意思,这笔生意只能继续了,你把余款准备好。”
  刘德民傻了眼,对着手机大吼道:“什么余款?我跟你说,生意取消,没有余款!”
  杀手王一声冷笑:“嘿嘿,我劝你还是冷静点儿,想清楚后果。要知道,干我们这一行的,都是亡命之徒,得罪了我们,你就准备后事吧!告诉你,我们要查到你很容易,你就是躲到老鼠洞里,我们也能把你抠出来。”
  刘德民绝望地吼道:“不用费事了!我跟你说实话吧,我根本没有钱付给你,我雇你们除掉的第二个目标就是我自己,那张合影上的男人就是我,你们快来杀我吧!”
  杀手王大吃一惊:“花钱雇杀手来杀自己?你是不是有病啊?”
  原来,刘德民要杀的第二个目标,正是他本人。他本来的计划是这样的:一,请杀手杀掉赵伟强,以报夺妻之恨,二,杀了自己,那自己应该算是意外死亡,儿子就可以得到一笔保险赔偿金,就有钱来做肾脏移植手术了。这是他在走投无路时,想出的一条一箭双雕的妙计。
  可他没想到的是,赵伟强竟愿意出钱出肾来救小宝,小宝的治疗已不是问题,那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了得到赔偿金去死了。在看过赵伟强的那封信后,刘德民更是深受触动,感激之情已经远远大过了夺妻之恨。况且,此时只有赵伟强能救小宝,杀了他,小宝也没救了。
  开弓没有回头箭,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。怎么办?赵伟强已经处在危险之中,必须尽快通知他。
  刘德民一路狂奔,赶回住处,翻出以前的手机卡,查找赵伟强的手机号码,可赵伟强的手机号早被自己删掉了。他想到赵伟强在医院检查身体时可能留下了联系方式,就掉转头奔回医院。还好,终于找到了赵伟强的手机号码。
  刘德民立刻拨打电话。电话通了,可是响了半天,却没有人接。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音乐声,刘德民心急如焚地盼着:快接啊,快接电话啊!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,刘德民像是掉进了冰窖里,浑身上下,一片冰凉:难道,他、他已经遇险了?
  就在绝望之时,手机里传来了应声:“喂,哪一位?”刘德民一听是秀芹。电话里声音很嘈杂,像是在人多的地方。刘德民急切地问:“赵伟强呢?他没出什么事吧?快让他接电话。”
  秀芹听出了刘德民的声音,恼怒地斥道:“呸!刘德民,你什么意思?告诉你,你诅咒也没有用,我们活得好好的。他正在海里游泳,没空理你。”
  听说赵伟强还活着,刘德民长舒了一口气,竟然喜极而泣,哽咽着说:“太好了,活着就好!”
  秀芹听出了异常,忙问:“刘德民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  刘德民当然不敢说自己雇人追杀赵伟强的事,他斟酌了一下,说:“没别的意思,出门在外,你们小心一点,保重身体。”
  秀芹冷冷地说:“还是你自己保重吧。莫名其妙!”
  刘德民一呆,觉得秀芹一定是以为自己不怀好意,忙说:“秀芹,你先别挂电话,你听我说,你们现在很危险,赶快离开桃花岛!”
  秀芹笑道:“危险?你不在,我们就没有危险!刘德民,我跟伟强已经结婚了,你就别胡思乱想了,忘了我吧。还有,我们想静静地在这里呆几天,你少来骚扰我们!”
  刘德民急出了一头大汗,几乎是在哀求:“秀芹,求你相信我,你们现在真的非常危险!”秀芹没有回答,电话里却传来一阵惊呼声,有人在喊:“快看,有人溺水了!”接着,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救命,秀芹惊慌地喊了一声“伟强”,手机就关了。
  刘德民的心倏地往下沉去,重新坠入冰窖之中,心说:一定是杀手对赵伟强下手了,他赶紧重拨电话,一遍接一遍地拨,却再也没有人接听。
  刘德民六神无主地呆立片刻,突然冲出医院大门,撒腿向汽车站奔去。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马上赶到桃花岛,去救赵伟强!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!刘德民冲上了马路,双脚如飞。此时,他的眼里已经没有汽车、行人、红绿灯,一时间马路上喇叭声大作,刹车声不绝于耳,惊险场面接连上演。
  最危险的十字路口都没有出事。但当刘德民经过一个小胡同口时,一辆小货车早不出来晚不出来,恰好刘德民经过时,从胡同里拐了出来,与他撞个正着,只听“嘭”的一声响,刘德民被撞得飞了起来,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,砰然落地。在落地的一瞬间,他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:自己就是那第二个目标。
  刘德民躺在地上,挣扎着抬起头,想看杀手一眼,但他看到的只是一片红色,那是他自己头上流下的血!
  
  5.
  小岛惊魂
  
  再说秀芹不愿再搭理刘德民,刚想关掉电话,远处突然传来喧哗声,有人在喊:“有人溺水了!”
  她循声看去,只见海面上有人在挣扎着,正是刚才赵伟强所在的位置。秀芹吓得大声呼喊:“伟强——”边喊边起身向那边奔去。奔近一看,只见伟强完好无损地正向岸边游来,这才放下心来。
  赵伟强上了岸,来到秀芹跟前,心有余悸地说:“刚才真是危险,我旁边有个人溺水喊救命,我过去救他,他却死死抱着我不肯撒手,差点把我也拖下去。幸亏后来他松了手,我才把他带到了浅水区。”
  秀芹听了心中一凛,联想到刘德
(作者:黄 胜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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