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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一年后，我和女友小娇决定自己创业当老板，考虑到我俩都是师范类毕业生，而且很多大学同学都是当老师的，于是，我俩决定开个家教中心。我和小娇花了所有的积蓄，却只在位置偏远的地方租到了一套房子，这天，我俩挂上“飞翔家教中心”的横幅，宣布中心正式开业了。
一晃就半个月过去了，我们却只招到一名学生。那天晚上，我对小娇说：“酒香也怕巷子深，如果不打广告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。”小娇叹了口气：“这个道理我也知道，我去晚报的广告部打听了，打个能引人注意的广告，费用太高，我们根本拿不出。”一时间，我们相对无语。
深夜，我独自一人在大街上烦闷地走着，忽然，天桥上的“牛皮癣”引起了我的注意，那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纸片贴在天桥上，内容都是办证之类的小广告，一个念头忽然闪现在我的脑海里。我急切地跑回家，把想法告诉了小娇：“小娇，我们可以印一些小广告，这种小广告成本低，又能把我们的家教中心宣传出去。”小娇有些迟疑：“这样行吗？严格地说，这可是违法的啊！”
我忙说：“怎么不行？存在就是合理，既然那么多‘牛皮癣’存在，说明这样打广告肯定有效果。再说了，我们现在是特殊时期，创业艰难啊！”小娇叹了一口气，不再反对。
第二天，我找到一家地下小印刷厂，印制了1000多份小广告，上面写着：飞翔家教中心，给你孩子插上飞翔的翅膀。广告下面留着家教中心的地址和联系电话。
当天夜里，我和小娇偷偷摸摸地将这些小广告贴到了天桥上下、公交车站台、书报亭等醒目的地方……
原本以为，小广告贴出去后会吸引很多学生来，没有想到，却将我们唯一的学生也赶走了。原来，这个学生的妈妈无意中看到了我们贴的小广告，她对我们的人品产生了怀疑，还板着脸教训了我们：“再怎么着也不能使出这‘下三滥’的办法啊，人品有问题的老师，能教出好学生？”我还想辩解，小娇马上说：“大姐，我们认错，这个钱我们退！”
小娇掏出所有的钱，数给学生的妈妈，可还差一百块，小娇窘迫地摘下脖子上的金项链，说：“大姐，如果您相信我们，剩下的一百块钱我们以后一定还您；如果不相信，您可以拿走这条项链。”学生的妈妈摆摆手说：“算了，那一百块钱我不要了。”说完走了。
小娇的眼睛里满是泪水—那条项链，是我送给她的定情物啊！小娇擦干眼泪说：“你还有钱吗？我到超市里买两袋方便面。”我苦笑着掏出最后的五块钱，递给她。
小娇下楼了，我呆呆地坐在屋里，又后悔又羞愧，后悔当初冲动地辞去了工作，失去了能填饱肚子的饭碗；内疚的是，一个大男人没有办法让女友过上温饱生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，是小娇！小娇一进门，就一把将我拉出门，说：“跟我走！”我不知道她风风火火地要干什么，边关门边问：“小娇，你怎么了？你买的方便面呢，你的项链呢？”
小娇快活地说：“先别问这么多，快，到超市去！”我不解地问：“到超市干什么？”
小娇眨了眨眼，调皮地说：“一言难尽，你就跟着我看好戏吧！”
小娇拉着我一口气跑到超市，她找到超市经理，经理对小娇说：“你可想好了，你给我们提供购物小票的用纸，我们可不支付你任何费用。虽然每天的小票用纸费不是很多，可一个月下来，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！”
我纳闷了：现在都没有钱吃饭了，小娇竟然要无偿给超市提供购物小票的用纸！她是不是受了刺激疯了？怪不得她的项链不见了，原来她把项链卖了，干这种傻事！
我刚想说话，小娇紧紧地拽住我，微笑着对经理说：“我们已经考虑好了，签协议吧！”经理拿出打印好的协议，小娇看了看，爽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，又让我签上了名字。走出超市，我还是一头雾水，小娇这到底演的是哪出戏啊？
小娇甜蜜地依偎在我的怀里，告诉我，刚才她到超市拿了方便面，站在收银台前排队，看见购物的人来来往往，小票打印机“呼啦呼啦”地响着，她就突然想到：前一阵子，她在报纸上看到一篇关于用购物小票做广告的报道，购物小票是顾客必须收下的东西，超市人流量这么大，如果在购物小票的背面打印上“飞翔家教中心”的广告，那受众面一定很广，广而告之的效果肯定会好！
小娇兴奋地说：“当时我顾不得告诉你，就跑到附近的一家印刷厂，咨询了技术人员，技术人员说，这类打印技术上没有问题，成本也微乎其微，所以我回头又找到超市经理，提出由‘飞翔家教中心’免费为超市提供三个月小票的打印纸，经理没有理由不答应。”
我茅塞顿开，狠狠地亲了小娇一口。很快，超市购物小票的背面上出现了这样一句话：“飞翔家教中心祝您购物愉快、家庭美满，期望您的孩子学业进步！”这句话下面留下了我们家教中心的地址和联系电话。
果然，我们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，全都是替孩子咨询和报名家教的。仅仅两天，我们就招收了三十多个学生。
第三天，一个开着“宝马”的男子带着孩子来报名，他说他是跨了两个区的距离，特意把孩子送到我们这儿来接受教育的，男子很真诚地说：“我太太那天来这边玩，顺便到超市买了点东西，回家后，我无意中看到小票背面你们的问候语，作为一个商人，我从中看到的是你们的智慧，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广告！而它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孩子跟你们这样有智慧的老师学习，我放心！”
五年之间，我们的家教中心迅速发展壮大，我和小娇成功地实现了自己的创业梦。
(题图、插图：谢颖)
（作者：杨 格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