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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属分类:故事会2015年

汉朝古玉

  宏丰拍卖行是家小型拍卖公司,老板马宏丰憋着劲想找件珍贵的拍品,给公司打响品牌。终于,在今年的春季拍卖会之前,经纪人苏明找来了一件珍贵的汉朝古玉。
  这是一枚玉勒,有麻将牌大小,玉质白若凝脂,四壁上刻着潦草的铭文。苏明告诉马宏丰,玉勒的主人姓金。
  马宏丰让人把这枚玉勒当作主打物品,刊登在拍卖品目录的封面上,还联系了好几家当地的媒体,大力做起了宣传。他们为玉勒拍完照片后,拍主就把东西要回去了,说等拍卖会正式开始前再送过来。
  可是,就在拍卖会即将举行的前夕,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,说:“这枚玉勒是我的,到底是谁把东西送到你们这儿拍卖的?”
  马宏丰一愣,把目光转向苏明。苏明将那男青年打量了一番,问:“你说玉勒是你的,有什么证据吗?”
  男青年说自己叫张涛,这枚玉勒是他一年前在一家小店里淘到的,说着掏出手机。手机上是一张他和一个女孩的亲密合照,女孩的脖子上就挂着这枚玉勒。他说:“这枚玉勒三个月前被人偷走了,幸好老天有眼,被我无意中看到报纸上的广告。拍卖这枚玉勒的人,肯定就是偷我东西的人!”
  苏明便问他:“你说玉勒被偷了,当时有没有报警?有没有人能替你作证?”
  张涛一时哑然。这枚玉勒是他当初在小店里低价淘到的,因此发现玉勒不见后也没太当回事,嫌麻烦根本没报警,谁想到一眨眼,一块破玉变成了古董,身价涨了百倍。他瞪了苏明一眼,道:“你用不着替人隐瞒了,我知道东西肯定是蔡晓玉拿来拍卖的,对吧?”
  苏明摇摇头:“拍卖人的信息资料是要保密的,不能轻易泄露。”
  见套不出话,张涛心有不甘,却也无可奈何,只得愤愤地走了。
  等他一走,马宏丰赶紧问苏明:“这唱的是哪一出啊?你不是说玉勒的主人姓金吗?蔡晓玉是谁?”
  苏明微微一笑,说:“我也不知道蔡晓玉是谁,但这玉勒肯定没问题。至于东西的主人嘛,到时候他一定会出现的。”

情人反目

  第二天,玉勒的主人还是没出现,倒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找上门来,问能否让她看一眼那块玉勒,因为她之前有过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坠子,后来不小心遗失了。
  苏明觉得这姑娘看着挺眼熟,仔细一想,这不就是昨天张涛手机照片上的女孩吗?便问道:“你就是蔡晓玉吧?”
  姑娘一愣,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,一个人冲了进来,正是张涛。一看到蔡晓玉,张涛立刻叫起来:“果然是你偷了我的玉勒!我昨天找到你理论,你还矢口否认,这会儿是怕事情败露,想要偷偷拿回玉勒吧,幸好我在外面守着,把你抓个现行!”他气呼呼地道,“这玉勒是我买的,除非你马上把东西还给我,否则我这就报警!”
  蔡晓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当初买玉的时候老板开价一千,你兜里一共才三百,剩下的钱还是我补齐的,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。”
  原来,当初张涛和蔡晓玉是一对恋人,一次逛街时,蔡晓玉在一家店里看到了这枚玉勒,很喜欢,张涛想买给她,可老板开出的价格远远超过了张涛的承受能力。当时,蔡晓玉见张涛因为买不起礼物而闷闷不乐,便找了个借口,溜回去找到店铺老板,悄悄给了他七百块钱,让他待会儿把玉勒以三百元的价格卖给张涛。老板答应了。蔡晓玉回来后又跟张涛说,不如再回去看看,能不能把价格给砍下来。结果当然不言而喻了,张涛用三百元顺利地“买”到了这枚玉勒。
  可张涛和蔡晓玉的恋情却没那么顺利,毕业后两人分隔两地,感情也走到了尽头。分手那天,蔡晓玉负气地将玉勒丢还给了张涛,可后来越想越不甘心,就又偷偷把玉勒给拿了回来。张涛发现后,心想不过是一个只值三百块的玉坠子,也就没放在心上。
  谁知前几天,他偶然在报纸上看到拍卖行的广告,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玉勒竟然成了拍卖行的主打拍品。因此,他气冲冲地找到蔡晓玉,逼她将玉勒还给自己,却遭到蔡晓玉的严词拒绝。张涛不甘心,又找到拍卖行,苦于没有玉勒被偷的凭证,他只得选择守株待兔,等待蔡晓玉现身。
  蔡晓玉再次向张涛申明,玉勒并不是自己送来拍卖的:“因为当初的那个玉勒,已经被我不小心弄丢了。”
  张涛听完一愣,接着冷笑道:“你说丢了就丢了?拿我当三岁小孩呢?”
  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时,有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。苏明一看到此人,立刻请他进来:“金老师,你终于来啦。”

丢失经过

  这个金老师,正是玉勒的拍主。他看了看蔡晓玉,道:“姑娘,你说你的玉勒丢了,到底是怎么回事,能详细说说吗?”
  蔡晓玉说:“其实我只是想瞧瞧是不是真如张涛说的那样,玉勒被当成宝贝在拍卖,就算真是我当初丢了的那块玉,无凭无据的,我也知道不可能再要回来了。”
  金老师却摇摇头,道:“这块玉是我儿子捡到的,如果你把玉勒丢失的经过和地点说明确一点,能和我儿子捡到玉勒的经过对上的话,我就把玉还给你。”
  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?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。可是蔡晓玉却犹豫起来,似有什么难言之隐。
  一旁的张涛可按捺不住了,劝道:“你快说啊,要真能对上,这玉就是你的了。”如果蔡晓玉真能把玉要回来,自己怎么说也占了百分之三十的“股份”,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
  蔡晓玉咬咬嘴唇,终于将丢失玉勒的经过说了出来:她把玉勒从张涛那儿偷拿回来之后,还是像以前那样,天天挂在脖子上。一次偶然的机会,她得知张涛其实是因为另有新欢才与自己分手的,伤心欲绝,当晚便来到枫叶湖畔,跳入了冰冷的湖水。幸好有个好心人路过,把她救了起来……她回到家后才发现脖子上的玉勒不见了。
  蔡晓玉问金老师:“这就是我丢失玉勒的经过,跟你儿子捡到的玉勒,是同一块吗?”
  不知为什么,金老师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,他点点头:“没错,玉勒确实是我儿子在枫叶湖那儿捡到的。穿在玉勒上面的那根绳子,有一个特别之处,你要能说出来的话,我就能确定是不是了。”蔡晓玉立刻就回答出来了:“那根绳子是用红线夹着头发丝一起编成的。”
  金老师缓缓地点了点头:“看来,这个玉勒果然是你的。不过,东西我放在家里了,你跟我一起回去拿吧。顺便,见见我儿子。”

唏嘘真相

  大家一道跟着金老师回了家。金老师走进卧室,不一会儿,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,盒子里装的,正是那块玉勒。
  蔡晓玉问:“金老师,你儿子在哪儿?我想谢谢他捡到了我的玉勒。”
  金老师苦笑了一下,抬手一指:“这就是我儿子,你有什么话,就在这儿跟他说吧。”
  众人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那是一个祭祀用的案台,上方挂着一张黑白照片,照片里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,浓眉大眼,嘴角含笑。
  大家惊呆了,尤其是蔡晓玉,她不明所以地望着金老师。
  金老师还没开口,眼泪就流了下来:“我儿子就是那天在枫叶湖救你的那个人,他把你救上岸后,自己却体力不支,又掉进了水里……而你,被救上来后,竟然只顾自己偷偷跑了……”
  蔡晓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遗像前:“我被救上来后,看很多人围了过来,又羞又急,所以就跑了……我实在没想到,救我的人竟然……”她说着话,眼泪汹涌而出。
  金老师老泪长流,轻轻抚摸着儿子的照片,道:“孩子,我终于帮你找到你救的那个人了,你在天有灵,可以瞑目了。”
  那天,在给儿子整理遗容时,金老师发现儿子手表的表带上夹着一根红绳,上面还挂着一枚小小的玉勒。金老师想,这一定是儿子在救人时勾住的,是那个被救后自顾自逃走的不负责任的家伙留下的!后来,金老师就利用这枚玉勒寻找失主,可是收效甚微,直到他遇到了当年的学生,也就是如今在拍卖行工作的苏明。
  看着那枚玉勒,整天和古董打交道的苏明有了一个主意。他把玉勒拿到拍卖行大肆宣传,果然,几天后,张涛出现了。可是,玉勒的主人应该是个年轻的姑娘,所以,张涛并不是金老师要找的那个人。
  第二天,当蔡晓玉出现时,苏明意识到她可能是真正的失主,于是悄悄打电话,让金老师过来认人。
  “现在,你可以把玉勒拿回去了。”金老师木然地对蔡晓玉道。
  蔡晓玉站了起来,抹了抹眼泪,坚定地说:“金老师,这玉我没脸要,不论这块玉值多少钱,都无法弥补我亏欠您的。”说完,她转身跑出门去。
  张涛看着她的背影,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,他瞪着那枚玉勒,既不甘心又舍不得。
  苏明上前道:“这枚玉勒虽然是汉朝的老玉,但价值其实并不高,市场价不过两三万,我故意把它说成是宝贝,以引蛇出洞。”
  见无利可图,张涛讪讪地挠挠头皮,走了。
  回拍卖公司的路上,苏明抱歉地对马宏丰道:“老板,对不起,我故意抬高玉勒的身价,给公司造成了不良影响,我愿意负全责,回去后我就打辞职报告。”
  马宏丰看了他一眼,道:“今天我们的所见所闻,难道还不能说明一件事吗?不能让好人寒了心!别再说什么辞职不辞职的话了。”
  苏明点点头,非常感激老板的大度。
  一个星期后,马宏丰接完一个长途电话后,欣喜若狂地把苏明叫过去,告诉他一个意外的消息:一位开私人博物馆的企业家看到了玉勒的海报,说希望通过免拍的形式以一百万的价格收购玉勒。
  “一百万?”苏明又惊又喜,这块玉到底有什么玄机?
  第二天,那名企业家就千里迢迢地赶到了公司。他告诉苏明和马宏丰,这款汉玉上所刻的铭文是“正月刚卯既央”,说明这是块“刚卯”,这种玉都是刘家皇室子孙佩戴的。王莽篡位后,为防汉室重兴,下令禁佩刚卯,固有的刚卯大多被毁,因此这枚刚卯可称极品,其价不可估量。
  最后,这块小小的汉玉以两百万的价格卖给了这位企业家。
  金老师得到钱后一分没留,他用这笔钱设立了一个见义勇为的慈善基金,希望能帮助更多乐于助人的好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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